有期恋爱

快乐至上。

【何焉悦色】脸红的思春期

「不苟言笑的都是小男孩」

何洛洛第一次见到焉栩嘉是在一次活动后台。忘记了是那个工作人员说合张影吧。何洛洛想也没想地应了好。但对方好像很忙的样子,几个人匆匆合了影就被经纪人叫走了,何洛洛盯着那几个背影想,大意了。他还没来得及正面交流那人匆匆走了。

他听说,那个队伍里,最小的那个与自己差不多大,何洛洛想,遗憾,也许能交个同龄朋友。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娱乐圈真的很小,选秀圈更小。何洛洛被送到岛上一个人参加比赛,虽然公司都是比自己小的需要他照顾的对象,但冷不丁出来单独行动了还是有些些无所适从,就好像你还没准备好足够的水,却已经迷失在了沙漠中央。周围人耀眼的光芒是八月里悬挂的烈阳,烤得他焦灼不安。

何洛洛坐在等级席看着陆陆续续进场的优秀选手,每一个都是陌生面孔,终于看到一张较为熟悉的脸,何洛洛眼睛一亮。他目光跟随,偏着头看他,笑着挥手打招呼,那人好像又长高了一点,小皮鞋一穿,更高了,从何洛洛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见四分之三的侧脸和冷酷的点头的下颚骨。他侧过脸小声和队友说了些什么,耳朵飞快的红了,在略带婴儿肥的脸上蔓延。

外界传言什么豪华宿舍,奢侈单人间,实则大通铺,何洛洛抱着领取的被子跟在队伍后面进屋,被惊了一跳,和所有人一样不禁发出哇的感叹。苦涩的。

好在洗漱间够大,不必多人排队拥挤,再加上每个练习生回宿舍时间不同,干净敞亮的洗漱间倒成了空旷发呆的好地方。为了主题曲拍摄,何洛洛已经24小时未曾合眼,等到回到宿舍,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没几两肉垫着的身板硌在床板上,骨头的丝丝缝缝都在叫嚣着疼痛。他本该是很疲惫的,可闭上眼身体的不适让他无法放松,肚子也在半夜不争气的反抗起来。

好像所有的事都挺糟心的,没交到想交的朋友,没练好主题曲舞蹈还错过了食堂最晚就餐时间。何洛洛想,自己是不是天生乐观过了头,换作以前的富养小男孩他早该找个地方哭一哭了,但他现在没时间悲伤,只想如何能找个地方轻手轻脚地吃一点零食而不吵醒其他人。

洗漱间真是个不错的地方,还有窗口可以透透气。何洛洛坐在洗漱台上啃着面包想。

门推开的声音吸引了放空的何洛洛本人,焉栩嘉顶着一头湿发,头上搭着一条毛巾,脸上是大量运动后的透红。

两个人大眼瞪大眼,焉栩嘉先错开了眼神拿着换洗的衣服往淋浴间走。何洛洛嘴里塞着半片面包,等到人走了才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特别失礼。拍拍嘴角的碎渣。何洛洛处理完垃圾又去拿洗漱工具刷了一次牙,男孩子洗澡的速度都在这个战狼式训练的营地里得到了质的飞跃,何洛洛堪堪放下牙刷杯,焉栩嘉就穿着睡衣带着一身热气出来了。

焉栩嘉还是那样酷得很,点点头就算问过好,一言不发地进行自己的事。何洛洛通过宽松的睡衣能够很轻易地看清那人凹凸有致的锁骨,向上是附着着漂亮青筋的纤细脖子。

他比以及高一点,不算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打下的影子也很好的落在了何洛洛的眼底。于是他毫不掩饰地开口,“你好帅啊。”

是有些唐突的,按两人目前路人一样的交情来说的话。焉栩嘉看向他略带堂皇的眼神充分展现了这一点。可何洛洛少年人的世界里只有热情,他又靠近了一点,“你刚吹干头发的样子,好迷人啊。”

焉栩嘉挤牙膏的手一顿,快速收拾完东西干咳一声。

何洛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摸不着头脑。于他十七年的交友方式来说,见过一面,在这个全员陌生的训练营也显得弥足珍贵。

又或许是自己骨子里照顾比自己小的弟弟成了习惯,在这里难得遇到比自己小的,何洛洛在小卖部面包架上手晃晃荡荡后还是拿了两个。

他依旧睡不着,那个人的床位也依旧空着,持续两三天了这种状态。逼自己太紧了吧,何洛洛掏出便利贴时想。

焉栩嘉冲凉出来,进去之前空空的洗漱台上多了一袋面包和酸奶。面包的包装袋很熟悉,两天之前在那个狗狗眼的人手里见过。

面包下压了张便利贴。上面的嘱咐和队里其他几个哥哥经常对自己说的没差。末尾画下的兔子耳朵和笑眼使干涩的只言片语变得生动起来,焉栩嘉将纸条揣进了裤兜里,开始想起那双狗狗眼戴上迪士尼兔耳朵的模样。


男孩子的交情来得快,冬日里最后一片落叶归根时,何洛洛终于发现了焉栩嘉也是会笑的。

收了几次面包,在小卖部的门口,焉栩嘉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何洛洛,附赠了一个微笑,露出了点洁白的牙齿和若隐若现的酒窝,只有这会儿才偷偷泄露出他也不过是未成年的小男孩的事实。

何洛洛在他走后打开纸条。

“其实我喜欢草莓口味多一点。”

「男孩子的友情是摇晃驶入春天的大巴。」

门口的树枝开始发芽,每一次穿过宿舍和训练室的绿荫小路,雨后混杂着草坪清香的湿润空气和透过树枝的光斑都有在替何洛洛好好地感受春天的气息。

他看见了落在队伍尾巴的焉栩嘉。今天是mv录制的第二天,他们要去海边。焉栩嘉出了名的话少,同公司的哥哥有意带着他,但焉栩嘉好像更喜欢戴着耳机隔着段距离吊在车尾慢悠悠地晃。

焉栩嘉听见有人叫他。单取了只耳机回眸。风吹开他额前的刘海,他小跑起来,一路光斑在男孩子光洁的脸上流转。

焉栩嘉确认了一眼日期。今年的春天来得好像特别晚,但好在,它还是来了。

两个人的友谊只要有一人认定了,开始起来好像特别简单,何洛洛就是那个认定的人。

他亲昵地蹭到焉栩嘉身边,笑着仰面看他,微笑唇张了张。

“在听什么,可以一起听吗?”

没有要听他回复的意思。何洛洛纤细的手指挽上了耳机线,指尖翻飞塞进耳朵。

是主题曲。

焉栩嘉悄悄往左走了两步,拉近耳机线的距离。

何洛洛好喜欢笑。就像他的自我介绍,爱笑又活泼,连带着和他就连一起听歌都成了枯燥训练中的值得放松的乐趣。

大海,蓝天,和煦的风。百位穿着同样制服的少年在海边奔跑,响彻海岸线的主题曲,所有人都不知道下一次公演的结果,大家都在为做着同一个简单纯粹的梦而微笑。哪怕是不苟言笑的焉栩嘉被人从后搂住,在这样的气氛中也不禁笑起来,他侧过身冲何洛洛招手。

何洛洛举着相机按下快门,他在心动,在这一刻。为纯粹朝气的笑,为焉栩嘉。

疯了一天拍摄出来的mv是好看的,人也是都累了。何洛洛洗完已经是倒数几个了,凌晨一点过几分,大家都躺下了,寝室安静得过分。

何洛洛眼尖地看见了还没睡下的焉栩嘉,脖子上挂着毛巾,双手插兜的站在走廊口,手腕上的表在昏暗之中也是闪耀得很。

何洛洛在他身后,走廊吹来的穿堂风带着焉栩嘉身上的沐浴露味道拂过,何洛洛主动出击,“在等我吗嘉嘉?”

焉栩嘉梗了一下。手指戳在湿润润的额头轻轻推了一下,四两拨千斤,“是嘉哥。”

“知道了,嘉嘉。”他还是那样笑着。

焉栩嘉脸红了,小声反驳,“不要那么叫我。”

何洛洛看着那人同手同脚的快步离场,略显笨拙的背影笑出声,“嘉嘉,晚安。”

那人的肩膀向上耸了半圈向后压去,从裤口袋里伸出来挥了挥手。

何洛洛觉得自己是偷窥到了什么小秘密,躺进时被窝,嘴角的笑意还挂着。俨然沉浸在了他一个人发掘了木头焉栩嘉的有趣之处的快乐里。

「男人间最浪漫的事是battle」

没有喘息的时间,第一公演来得很快。第二天公布选对手,焉栩嘉百无聊赖的挤在第二排,躲在前面那人背后,露出半只眼睛打量,看热闹般听着那些人被选了,哪些人又被选了。他以为自己是会被周震南选去的,正吃瓜时何洛洛被点名挑了出去,那人今天也是强手队的队长之一。焉栩嘉没由来的绷紧了神经,不敢看过去的眼神欲盖弥彰,直到何洛洛喊出那两个叠字。

焉栩嘉被身边人推了一把才想起自己要出列,在周围起哄声中焉栩嘉开始觉得这个称呼过分亲昵了,以至于他整个人晕乎乎又轻飘飘地,偏偏何洛洛又是只波斯猫,黏人又矜贵得很。一句轻飘飘的“看我”轻而易举地扰乱他的思绪,打破他这几年营造的沉稳形象。

他慌张地只得先撸两把猫毛,“我在看你。”重复了几遍焉栩嘉不记得了,但他一定脸红了,在那么多人面前。对于一个酷盖来说好像很丢面,但焉栩嘉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一丝甜意,像小时候好奇而去吃的鲜槐花,后知后觉地从舌尖浸出一些些清甜。

他将何洛洛堵在宿舍拍不到的角落,问他为什么选自己。何洛洛在晦暗灯光中依旧澄亮的眼睛眨了眨,俏皮地重复刚才采访时说过的话。焉栩嘉眼皮敛了半点,拉下冷酷脸,冷不丁扔下一句哦字离开。

何洛洛的队友都练习得很好,好到何洛洛有点难为情。其他人都比自己大了那么多,跳的那么好,他选择了他们,这会儿自己反而成了被需要照顾的。他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很没有领导力,胡思乱想中他又想起了昨晚冷脸离开的焉栩嘉,那人今天早上错开了他的问好,不等自己开口就点头匆匆离开,留下追赶不赢的队友和委屈受挫的何洛洛。

是不是要哄一下啊?

何洛洛坐在地板上喘着粗气想。

可是为什么呀?

何洛洛站起身转开门,对门的另一个训练室哒哒哒的脚步声很清晰,何洛洛扒在门口偷偷看,焉栩嘉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焉栩嘉,微弯着背坐镜子前,拿着歌词本,一点一点地指出问题,思路清晰,声音低沉,盯着队友扣动作的眼神透露着不属于十八岁的老练。

何洛洛都快忘了自己是来取经还是哄人,焉栩嘉余光看向他,委屈又羡慕的眼神,终究是无法忽视。焉栩嘉微不可察地叹口气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何洛洛哇了一声,赞美之词不要钱一样往外冒。焉栩嘉勾了勾嘴角,在何洛洛抬头对视之前很好地藏起来,收放自如。

何洛洛用尽了夸赞词汇,像被戳中的气球,蔫了吧唧地垂下眼角和嘴角。焉栩嘉甚至能从他委屈巴巴的语气里幻视出头顶耷拉下来的兔耳朵。

“我老是做不好,哥哥们都学得很快,他们好像对性感的东西都很擅长,我老是理解不了sexy的理念,又怕到时候破音。”

焉栩嘉弹了他一个脑门,不重,却能吸引他所有的注意力。“选我做对手就要好好努力才可以。”

“晚上来找我。”

言下之意,我教你。何洛洛眼睛明亮起来。




对于何洛洛总是做不好的wave,最大的问题在于他总是无法柔软的做出来,怎么看都有几分僵硬。

焉栩嘉从背后扶住他的腰,何洛洛身体触电般软了一瞬,很柔软地做出了wave。焉栩嘉笑,“这不做得挺好的吗?”

何洛洛难得有一点害羞地笑了,“嘉嘉好神奇。”

后面的练习,何洛洛自己消化得很好,再没有来偷扒门框,焉栩嘉空闲之余去了对面偷看成果,何洛洛和他的队友在两组人都快听吐了的音乐下完整地跳了一遍舞蹈,何洛洛在一群一米八几的大汉里显得小小一个。队友对他的突然开窍很是感叹,分分问他怎么做到的,何洛洛毫无心眼地拉过队友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侧,笑眯眯道,焉栩嘉就是这样扶着他做的。

焉栩嘉在他进一步大胆动作之前弄出一道不小的声音,屋内几个人同时看向他,焉栩嘉斜眼看了下无时无刻笑得跟朵花似的何洛洛,黑着脸离开。那人好像对谁都是无差别。焉栩嘉又气又蔫地想。

「脸红是对喜欢之人特有的权利」

直到比赛当天,两人都没有多少独处,何洛洛在化完妆后去找他,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撒娇音求助,“嘉嘉,我衣服好大啊!”

焉栩嘉还是臭臭的表情,从化妆台里翻翻找找出几颗一字夹,语气也是硬硬的,“转过去。”

何洛洛扁扁嘴,只感受到背后焉栩嘉干燥的掌心动来动去,不一会儿就感受到了衣服紧了好多。何洛洛转过身抓住焉栩嘉的衣袖想说什么,工作人员敲敲门让他去做头发,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

再站在一起是表演结束以后了,宣告结果时焉栩嘉并没有多少失落,这场比赛,谁赢他都觉得理所应当,在场的两组人没有一个人是不用心的。但他没想到,听到结果的何洛洛第一个拥抱的人居然是自己。等那人弯了半个身子伏在他肩头时焉栩嘉才意识到何洛洛到底有多瘦,骨架有多小,软料的衬衫套在身上空荡荡。

抚上后脑勺揉头发时,焉栩嘉想,无论以后会有多少个队友或对手,他最先抱的人是自己。就这样,满足了。

这一次比赛完,录制排名之前,他们得到了一天的放松时间。大家在海边坐成一排排,焉栩嘉本该和队友坐在一起,队友却嫌弃他,一边推他向对面去,一边起哄,“你这个人天天往强手队跑。去去去。身在曹营心在汉。倒也不必。”

焉栩嘉拿着属于自己的水走过去,无奈耸肩。“我被抛弃了呢。”

话里话外真是满满的开心呢。队友腹诽着。

何洛洛微张了嘴,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后笑着挪位置,正好是一个人的空隙。拍了拍,“坐。”

不知道谁讲了个笑话,前面的人笑得倒在一块,男孩子之间又喜欢推搡,碰碰撞撞中旁边人倒过来,何洛洛猝不及防地被人浪撞到,手杵在地上后仰,后脑勺撞上身旁人胸口,慌张起身侧头。

焉栩嘉本是低下头扶他,想问他有没有事,何洛洛侧过来的嘴唇碰过他的鼻尖。两人分开得很快,焉栩嘉还没来得及脸红,另一个当事人何洛洛已经转过头去笑其他人,一如初见打招呼时的热忱。 他一直若无其事地和他人谈笑风生,时不时地跟着挥舞着手臂起哄,笑起来嘴角的弧度都是男孩子的朝气和调皮。唯有海风吹过来时,在南方生活惯了的何洛洛才蹭过来可怜兮兮地说好冷哦。软糯糯几个字在舌尖俏皮地卷了卷加重了鼻音,像极了撒娇。

焉栩嘉耳尖发烫,盯着他卫衣袖子里露出来的葱白指尖心猿意马。在又一波起哄中,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撑在背后,一点点地伸手碰了过去,覆盖在何洛洛冰凉的指尖。他只想来一场不经意的触碰,却在准备收回之时被人挠了掌心抓住。何洛洛指尖穿过他的指缝,在两人的身后慢慢触碰,直至十指相扣。何洛洛笑得前仰后翻,带了些泪花转过头看他,眼睛里映着比海岸线荡漾倒影更清亮的月色。

“焉栩嘉,要不要做我最特别的弟弟,害羞的时候可以在我面前脸红的那种。”



「青春是驶入夏日后交换的第一个吻」

哇唧唧哇的队友今天也在取笑焉栩嘉。

没出息,动不动在一个同龄人面前脸红。队友不松劲地继续抖露,“你当初等级排序时问我你脸红不红,那么早就开始没出息。”

焉栩嘉咬着吸管,狠狠吸了一口奶昔,碎冰在嘴里慢慢融化,又甜又黏。他想起上一次从练习室出来,这家刚退出的奶昔,他随手买了一杯,给何洛洛喝了第一口,然后那比自己还大一点的哥哥就趁他去买其他东西时喝光了自己的剩下所有。

偷偷喝光了别人的东西还特无辜眼的看着他,焉栩嘉觉得自己的威严越来越低了,拉人抵在无人路过的树干后,树荫斑驳下,他们交换了第一个吻。一个带着草莓奶昔味道的吻。

疯狂训练后没断过的汗水,从鼻尖相汇的汗水混成一滴滴落,变成开在草丛杂生的无名野花。

阳光有些刺眼,焉栩嘉伸手在眼前挡了挡。夏天也到了呢。

焉栩嘉又点了一杯奶昔,紧抿的嘴角染上笑意,“会脸红的也不止我一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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